影迷日记:戛纳局外人

拿到戛纳影迷证后,经过近两个月的等待,终于踏上了前往戛纳电影节的旅程。七月五日火车从巴黎里昂车站出发向着南法行进,我从前一晚就几乎无法入眠,脑海中盘旋着想看的电影和预设中戛纳电影宫的模样,恍惚间车已驶出了巴黎边境……

音乐节我参加过一些,但电影节还是头一回的事情,环顾周围的旅客好像也只有自己激动不已,他们许是要去南法度假的吧(法国人的夏天是度假的夏天),还有一些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仍然在工作,也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宠物乘车(宠物有规格限制,也需另买票),当然大家都需要全程戴好口罩才行。

车窗外的田野与树林飞快地闪过,远处丘陵起伏,夏季的田野金黄金黄。上一次这样激动地坐上火车望着窗外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在太原到上海的火车上,也是南下,不同的是国内向南的景色愈发葱郁,树木绿油油地伫立招摇;法国从中部偏北的巴黎起始土地都很平旷,除了没有远处巍峨的群山,跟北方的家乡很是相像。火车驶过马赛之后就已经可以从树木山坡的间隙偶尔看到一点蓝色的海洋,日光微微泛白,我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戛纳处于法国的蓝色海岸,一下火车心情就随着温和的海风平静缓和了下来,海边的人总是热情友善,他们的皮肤在海浪和阳光的洗刷下黝黑发亮,笔直的棕榈树沿着海岸排开,啊原来这才是夏天的模样。

来到戛纳的前两日我一直留恋于海滩,刚好电影宫和电影节相关的活动都围绕在海边。七月六日的电影节开幕仪式应该是最受瞩目的了,首先是身着正装的记者们占据了红毯旁的绝佳位置,接着是无数热情的观众围在记者外层,一向不喜欢热闹的我在人群后面很难直接看到红毯的情况。就在我意欲离开之际,远远地从红毯上方的大屏幕上见到了朱迪福斯特,也算是幸运的事情了。

朱迪福斯特

从电影宫沿海滩往住处走首先遇到的是海滩电影,每晚都会有一场电影在海边露天放映,向公众开放,开幕当天放映的是王家卫的《花样年华》。离放映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入口处就已经排满了人。我总觉得王家卫跟巴黎很相得益彰,巴黎五区的电影院Le Champo在疫情前每年都会组织王家卫电影展映,四部电影看一整晚,清冷的早晨从电影院出来,带着昏沉又轻快的脚步回家,生活与电影渐渐交织重叠,多么美妙。

Cinéma de la Plage

大部分人都是为电影节而来,城市一早就从风中苏醒,电影从早上八点开始放映,朋友们都匆匆忙忙地赶着场子,没有约到心仪电影的我得以在城市中游走,也有一些人守在酒店门口等待明星出现,这些都与我的生活相去甚远。

酒店门口的人群

我所住的地方在紧邻戛纳东部的Croisette半岛,多数都是当地人居住且较为年长,虽然只离戛纳两公里左右,但仿佛电影节的喧嚣热闹与他们毫无关联,清晨在阳台吃过饭之后就收拾好东西朝海边走去,游完泳可以在海边晒着太阳看书休息,与我们这些过客相比,他们才算真正地享受着每一寸阳光。

暴晒过几天之后开始想念巴黎的阴雨,正巧天公作美,下了一场急雨浇熄了些许浮躁。除了看电影,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游离,眼前各样的人就好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滑过,相机没有眼睛来得真切,生活与电影又开始重叠,我不再去想它们之间的界限,也不再去问自己电影到底是什么,答案就在人头攒动中呼之欲出,突然想起《杨之后》里科林·法瑞尔饰演的父亲,同时也是一位茶叶店老板,他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茶的味道,在咽喉滚动的片刻间有时会尝到落雨的森林,但是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出来。我坐在可以搬动的蓝色铁椅上,日光白灼,虽然对于戛纳来说我是外来者,但我在真实与虚构的切换中感到一种无声的共谋,那就是对生活无以言表的热爱。

几日过得飞快,虽然观影不甚尽兴但也毫无遗憾,认识一座城市好比与朋友相识相知,当我们真正踏上一片土地的片刻就已经与它产生连结。我爱巴黎的阴郁,这几日却也开始热爱这炙热的日光(和果味冰沙)。C’est la vie. 对吧?

今夜,我在戛纳

海岸的尽头我两手空空

今夜,我在戛纳

这是阳光下一座不怎么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今夜我只有深邃的海 空空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只关心你

再见

我的“德令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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