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糟糕,我们都喜欢《疯狂动物城》

导演: 杰拉德·布什 / 拜伦·霍华德
编剧: 杰拉德·布什
类型: 喜剧 / 动画 / 悬疑 / 犯罪 / 冒险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暌违九年的Zootopia终于回归!再度在大银幕上面对兔朱迪和狐尼克,他们看起来似乎显得更加毛绒绒了!夏奇拉所演唱的主题曲Zoo的副歌部分制作在某种程度上复刻了当年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官方主题曲 《Waka Waka (This Time For Africa)》,配合着动画一起为我们重现了经济上行时期的美!

自2016年首部《疯狂动物城》问世以来,不仅斩获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等诸多大奖,更在全球掀起观影热潮,成为中国进口动画电影票房冠军。在影评解禁后,《疯狂动物城2》的烂番茄新鲜度达94%,MTC 75分,虽相比第一部略低一点,但也不妨碍其依旧是动画电影的第一梯队。本次的乌托邦情境依旧在为我们在一场狂欢盛宴的基础上,带来了一部关于世界的寓言

在上半年关于第78届戛纳主题海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影评中,我们使用了“世界集体右转,戛纳依然选择拥抱”作为标题。或许这种被抽象化的议题在《疯狂动物城》中一直有着更为具象的呈现。

当世界持续右转,Zootopia将我们联结。

「 有效致敬之自己抄自己 」

《疯狂动物城2》从开篇开始便在探案中戏仿了第一部中的伪造一家人的情节,我们或许还能记得狐尼克和他的搭档骗取大象冰棒后,再分卖给其他小动物的搞笑情节,在第二部中我们依旧可以通过这一片段直接将我们拉回《疯狂动物城》的欢乐时光。

《疯狂动物城》自第一部起便巧妙地融入了许多致敬经典影片的彩蛋和梗,比如鼩鼱“大先生”的西装造型和其女儿的婚礼对于《教父》的致敬;道格在废弃列车里演绎《绝命毒师》;《无敌破坏王》《超能陆战队》等经典动画在DVD封面上的出现,以及各种迪士尼经典动画梗的沿用……

在第二部中,我们依旧可以不断在电影中捕捉这些迷影小彩蛋,使得观影途中乐趣丛生。关继威配音的蛇盖瑞,自出现起便将其最为知名的《瞬息全宇宙》所致敬的香港喜剧与动作片年代引入到整个情节中,相对于《功夫熊猫》中的小青蛇,盖瑞在更大的躯体的基础上依旧保留了蛇与功夫之间的灵动。马飞扬市长作为一个动作片明星也浅浅致敬了《黄飞鸿》系列。

除此之外,《料理鼠王》也在追逐战中一闪而过,《教父》“大先生”依旧;在某些场景构建和庞大的动物设定和眼神中,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宫崎骏动画中的那些呆萌妖怪的呈现。更为重要的是,《疯狂动物城2》的借鉴或许并不仅限于样貌,而是宫崎骏那种日式奇幻中的温空灵以及对于大自然的敏感,动物这一载体本身就是绝佳的承载媒介。

这些复现的段落和元素正是迪士尼一贯使用的回声,让我们不断在过往的情感记忆中产生联结,让我们在一步步充满暖意的系列中进入到一个“熟悉的世界”。这个熟悉的世界是脱离现实的,正如同疯狂动物城原本的英文名字一般——Zootopia,“Zoo”与“Utopia”的完美结合。我们就可以化身为Zoo中的一员,沉浸到动画、动物、电影以及它们共同构筑起的美好乌托邦中。

「 从致敬到世界寓言 」

在第一部中我们就已经见识到到这个动物城的大体世界,食肉与食草、大型与小型动物在这个动物城中并存,这个设定就是一种对现实中种族与身份的映射。而在《疯狂动物城 2》中,这种乌托邦情境并不仅仅是延续,而是在原基础上升级。哺乳动物与爬行动物之间的文明裂痕会在此修复。这种族群冲突不再是单纯的食肉和食草之间的对立,而是进一步进行了更为广泛的辐射,(剧透:片尾彩蛋中出现了羽毛,第三季应当不会再让我们等十年了吧!)这恰是现代性的典型议题

上文中对于一些经典IP和类型电影的致敬或许也在回应着电影世界的世界模型。香港动作片、西部片、日式奇幻动画、迪士尼大IP,甚至于现实世界中网络元素的展现都被自然嵌入到了动物城的纹理之中。在这座动物乌托邦里,不同文化可以共存,不同体裁也能够共生。Zootopia 成为一种影像上的乌托邦,是因为它的结构本身就是差异化的集合。

虽然将一部动画延伸至现实世界的全球语境似乎显得十分不妥,因为我们就是为了非常单纯地去潜入到非现实的乌托邦场域之中去感受快乐。但是在2025年的世界态势下,这种集合显得非常难得和耐人寻味,尤其是以如此庞大体量的动画IP来呈现。当我们的边界不断收紧,身份政治持续对立,公共想象悄然破碎,你我他之间布满隔阂,Zootopia从一开始就拒绝着这种设定,食草和食肉共存、哺乳动物和爬行动物共存,当然还有更多大类下的动物都存在于蛇盖瑞的家族曾经建立起的适合所有动物生存的城市生态系统中。

蛇家族在这个动物城中已有百年的消失,这一被冠以邪恶的名头的动物一经出现便在动物群体中掀起轩然大波;猞猁家族靠着丰厚的皮毛扩张自己的冰雪之地,妄图吞噬湿地空间,并进一步掩盖关于气象墙专利的真相。影片以动画的轻盈姿态呈现现实世界的结构性冲突,又借助动物寓言的方式将这些冲突重新温和化和可讨论化。它不是逃避现实,而是以寓言的方式指向现实。

「 从世界到温暖个体 」

在Zootopia这一宏观的世界构建下,我们还可以再回归到“疯狂动物城”这个微观世界中来。《疯狂动物城2》绘制了一个多文明多种族共存的城市寓言,但其真正动人之处也并非这种宏大命题的铺展,而是来自于每一个鲜活而有生命力的小动物们

朱迪和尼克在成为一周的“最佳拍档”之后,却进入到了心理诊疗室,而这是为并不合拍的拍档设立的。两人被短尾矮袋鼠心理师迅速点明了问题所在,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案件处理和伙伴危机后,也最终互诉衷肠。

狐尼克,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极度缺乏归属感和安全感,留在警局中也是为了与朱迪作伴以找到自己的心灵归属地。兔朱迪,爱紧张,总是将一些错误归咎到尼克身上,其实是某种不确定感的外化,实则二人都将对方视作同生共死的最好的伙伴,在第二季中其实已超越伙伴关系了。

除开两位主角,还有话痨有趣偶尔显得不着调的河狸;已经开始掌管家族企业和时尚事业的鼩鼱小姐;单纯善良的蛇盖瑞;两面三刀的林猞猁家族;依旧带来速度惊喜的树懒闪电;还有一大群与哺乳动物生活习性截然不同的湿地伙伴们,大家都可进入影院去看这多元文化下的精彩。

在不同的动物之间的搭档下,我们领略着欢快,以及更为重要的,关于探讨信任与依赖。随着剧情的推进,朱迪和尼克也终于在信任崩塌与合作危机后找到了新的平衡点,并且建立了更为坚固的关系。影片以一种毫不卖弄的方式让不同种族动物之间的相互照顾成为贯穿影片始终的主线,小动物之间的善意、尴尬、误解、和解,这些不被宏大叙事在意的小情绪,都是这座动物城被构建起来的初心和真正标准。也正因为如此,Zootopia 的温暖才显得如此罕贵。

当世界持续右转,Zootopia将我们联结!!!